【顺懂】天罗地网 13
李懂醒来发现睡在床上，胸前还横着条胳膊，他动了一下，没挣脱开。
顾顺察觉到怀里动静也醒了，箍得更紧，人大概还没睡清醒，嗓子哑着说了句，“别动。”
温热的鼻息扑在耳根，李懂缩了缩脖子。
太阳穴又突突直跳，李懂怀疑最近自己有要生病的趋势，“喘不过气了。”
顾顺松了手，脸贴在李懂后背蹭了蹭，李懂后背一僵，向靠里的墙壁挪了挪。
顾顺叹口气，“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李懂活动了下腿，踩在墙壁蹬了一脚。
顾顺问，“怎么了？”
李懂吸了口气，“抽筋了。”
顾顺坐起来，揉着眼打了个呵欠，拽着李懂脚踝把腿搭在自己身上，手握上小腿腿肚，不轻不重捏着，“今天别做饭了，叫外卖。”
李懂嗯了一声。
又捏了一会，李懂说没事了，顾顺说，“今天接着画画吧，你就这么点爱好，别耽误了。”
李懂想了想，说，“顾顺，你不用这样。”
顾顺问，“哪样？”
李懂也不知道怎么措辞。
顾顺说，“我就委屈一下，继续给你当模特，免费的。”
周一开例会，老板说12月初有个国际创意家居设计大赛，自愿参加，作品数量不限。他鼓励人的方法也别具一格，“咱们工作室小透明一样，都快揭不开锅了。你们都努把力，争取拿个设计奖回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能不能变网红工作室就全靠你们了。”
李懂觉得挺有意思设计了两份灯具，概念图交上去，老板很满意，说要给李懂发个大红包。
李懂考虑一下说，“老大，红包就免了，给放两天假吧，回趟老家。”
老板很痛快，批了三天。
顾顺白天闲着没事去杨锐的会所，进门先找前台，“上次那个桂圆红枣茶，让后厨再准备点。”
前台说，“没问题。顾少，您还有别的需要吗？”
顾顺又想了想，把车钥匙放到吧台上，“准备几道菜，清淡点，打包好放我车里。”
前台毕恭毕敬，“好的。”
顾顺进了包间，只有庄羽在，顾顺找了张沙发坐下。
庄羽把笔记本放到一边，“李懂买了后天的高铁票。”
顾顺一怔，手指扣着桌面，“去哪儿？”
庄羽说，“杭州，看样子是要回老家。”
顾顺没说话。
手机响了一下，通知栏有条微信，顾顺打开置顶对话框。
李懂：这几天我要回趟老家，不能给你做饭了。
顾顺笑了，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去干吗？
李懂：我妈忌日。
顾顺又问：车票买了？
李懂回：买了。
顾顺说：退了，我跟你一起回。
李懂过了好一会才问：你去干吗？
顾顺回：旅游。
李懂说：嗯。
庄羽从桌上抓起个核桃扔到顾顺身上，“你能不能别玩变脸啊，怪吓人的。”
顾顺也扔了一个回去，“我这不一直笑呢。”
庄羽撇嘴。
顾顺低头按手机，又给李懂发了条微信：等会接你下班。
李懂说：你别来了。
顾顺问：为什么不能去？
李懂说：车太高调了。
顾顺发了个问号，说：高调？
李懂说：车牌。
顾顺说：那我在楼下咖啡店等你。带了吃的，晚上不用做饭。
李懂回了个OK的手势。
晚上吃过饭，李懂忽然问了一句，“北京有什么特产？”
顾顺指了指脸，“我。”
李懂打开手机去百度。
顾顺试图挽回，“哎我告诉你，别查了，你看你这四年白呆了。”
李懂笑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顾顺上手捏李懂脸，“笑一回真不容易。”
李懂拍开他，起身走进浴室，照照镜子，洗了把脸。
出发那天顾顺换了辆跑车，李懂想起来什么，“我可能没时间陪你。”
顾顺说，“没事。”
李懂问，“你每天不回家，没人管？”
顾顺说，“没有啊。”说完又咧嘴笑了，“要不你管管我呗？”
李懂一怔，转过脸，过了好久又说，“顾顺，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坐上跑车。”
顾顺挑眉，李懂继续说，“走的路不一样，遇见的人，看到的风景也不一样。”
李懂指了指高速出口，“走错了，可能会看到和以往不同的风景，新奇感过了，还是要走回正轨。”
李懂看着顾顺，认真开口，“我只有一条路，不能出错，你不一样，浪费时间走一条不属于自己的路，不值得。”
顾顺敛了笑没正面回应，“09年雷克萨斯出了一款跑车LFA，加速不够快，换挡也慢，同价位的Aventador明明性能更好，线条更漂亮，可是坐上LFA驾驶席发动引擎那一刻就会沦陷，雅马哈调音，完美声浪，一秒高潮。”
李懂说，“我不懂车。”
顾顺继续说，“很多人买那辆车，不看对错，不分值不值得，只是因为喜欢。”
李懂转头看窗外的风景，顾顺问，“听不听歌？”
李懂摇摇头，顾顺说，“那你睡一会。”
顾顺开着导航到了目的地，李懂也睁开眼。
顾顺找个地方把车停了，下车活动了下腿脚。
天气有些湿冷，顾顺拉了拉衣链。
李懂走到一个路口，路蜿蜒着通向一座小山，两侧是居民楼、小商店、饭馆。
李懂快步走了一会，找到一家店，顾顺跟上去。
店门口挂着一个简单的牌子，Law。
李懂推开门进去，好像很开心，声音都是脆脆的，“星哥，我回来了！”
李懂少年老成，顾顺没有见他这么开心过，狐疑着走进门。
店里光线有些暗，角落有一张小床，桌上摆着五颜六色的药水、图纸、叫不出名字的针。
是个纹身店。
顾顺想到什么。
纹身，李懂腰上那个纹身。
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