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Roads Untraveled 10
@绝处逢生日 挤牙膏一样给你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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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懂抿着嘴鼓起腮帮子望向顾顺，活脱脱一只急红了眼要咬人的兔子。
顾顺完全忘记口袋里的“赃物”，只觉得眼前这只凶巴巴的兔子有点可爱，笑着晃了晃手臂，“过来。”
李懂用鼻音挤出声哼。
见他原地不动，顾顺径直走上前。
李懂撇过头，熟视无睹。
顾顺好笑，伸手作势要摸那张气鼓鼓的脸。
眼角余光瞥到这一幕，李懂先是眼珠一转几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又微微向前倾。谁知下一秒顾顺手势一拐，直奔他脑门而去。李懂猝不及防挨了一记弹指，双手捂住头对顾顺怒目而视。
顾顺心情大好，“走不走？”
李懂不满地小声嘀咕，“你刚才还说抱——”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
顾顺将他拦腰一抱，轻松松扛在肩上。
李懂扑腾两下无济于事。
顾顺说，“别动。”
“噢，”李懂乖乖不动，小声求饶，“那你别扔我。”
顾顺说，“说两句好听的。”
“哥，”李懂软绵绵叫，“哥，你最好了。”他右手悬空，手不老实四下摸，摸到顾顺结实的胸肌抓了两把。
顾顺舔舔虎牙，肩膀微微用力托住人，夹在李懂双腿间的右臂抬起，照着他屁股使劲拍了下去，拍完停在裆部威胁，“老实点。”
李懂乖乖缩回手。
顾顺拉着李懂右手绕到自己右肩，“扶好了。”说完扛着李懂用力一转。
李懂凌空转了半圈稳稳趴在顾顺背上，顺势搂住他脖子。
顾顺托住李懂双腿往上一掂，向门口走去。
李懂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故作矜持装不屑。
顾顺问，“开心了？”
“嗯！”李懂抻着头向前蹭，凑到顾顺脸颊一侧亲亲拱拱，又停在耳朵尖上咬一口。
顾顺也不恼，说，“兔子急了真咬人。”
李懂小声抗议，“我又没使劲咬。”
转头望向耗子，只见耗子靠坐在包厢墙壁，左手攥着那条丁字裤捏住右手掌心，疼得龇牙咧嘴，李懂冲他扮了个鬼脸。
顾顺感受到李懂的动作也转过身，看到狼狈不堪的耗子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夸赞道，“刚刚表现很好。”
“我也这么觉得！”李懂洋洋得意，手又开始不老实，但刚才屁股挨了那一下也不敢贸然造次，只穿过顾顺T恤衣领停在锁骨处，手指轻轻蹭。
顾顺调侃道，“我以为你要说你不是表现给我看的。”
“我就是表现给你看的啊。”李懂认真强调。
顾顺笑了笑，说，“我看到了。”
从夜猫出来，李懂要顾顺手机，顾顺没犹豫从口袋掏出来直接递过去。
手机不用解锁，李懂打开微信加上自己，又翻了翻通讯录。顾顺微信好友不超过十个，没有聊天记录，朋友圈空白。
“查岗查这么严？”
“看紧点，免得你跑了，”李懂又问，“周三去蹲人？”
“跑不了。”顾顺说完又嗯了一声。
李懂说，“那我周三休息。”
对面街角窜出辆摩托，车座上挤了三个人，为首的戴着头盔。附近治安不好，无所事事的叛逆小孩总爱这么玩，夜里上街横冲直撞吓唬人，觉得酷。
车朝着他们冲过来，丝毫没有躲人的意思，顾顺眼疾手快将李懂拽到里边，后座的男孩回头吹了个流里流气的口哨。
李懂问，“什么人？”
顾顺不置可否，“小孩。”
李懂转回正题，“那你这几天来不来看我？”
顾顺说，“我去看罗星。”
“哦，”李懂有点失落，又问，“星哥怎么样了？”
顾顺摇摇头。
“没事，总会好起来的。”李懂安慰完问，“那你会不会给我发微信？”
“报备行程吗？”
“你会不会谈恋爱啊，鸿雁传情懂不懂？”
顾顺笑了一下。
“你故意的。”李懂反应过来上手捶顾顺胸。
身后路灯坏了，远一点的那盏成了街上唯一的光源，灯泡外面盘着一只盲目打转的蛾子。
顾顺借着微弱的光，抓住李懂双手拽进怀里。
“给我发微信。”李懂仰起脸说。
顾顺低下头，将一个“好”字送到他嘴边。
转眼到了周三，李懂提前请好假，和顾顺来到纺织厂后的筒子楼，一片比平堂还要杂乱的穷人区。楼区三面环水，朝东的唯一入口外堆满垃圾，蚊蝇遍地，恶臭不堪。
顾顺拐进入口那栋楼一层的小商店，从冰柜里拿了瓶冰矿泉水一根香草冰棍，出来递给李懂。
“哥，你真把我当小孩啊？”
顾顺说，“你在这里等着，喝完水我就回来了。”
李懂点点头，蹦了几级台阶坐在高处的石盘上，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冰棍。
顾顺走向楼区深处。
夕阳将天空和楼顶染成橙红色，视野之内的两侧边角却暗下来。李懂盯着顾顺一步步走进光影里，他肩膀宽很容易给人安全感，可现在夕阳却将他身形越拉越细，越拉越长，看上去单薄又孤勇。
李懂忽然觉得扎眼，他站起身叫，“哥——”
或许是隔得远，顾顺没听到。
李懂抬高嗓音喊，“顾顺——”
顾顺闻声回过头。
李懂跳下石阶跑过去。
顾顺问，“怎么了？”
李懂说，“我跟你一起。”
顾顺刚要拒绝，李懂笃定说道，“听我的。”
顾顺笑了一下，“怕我出事？”
李懂点点头。
顾顺伸手胡噜他脑袋。
又走了会停在一栋楼前，李懂顺着顾顺目光望向二楼，窗户外面横跨着一根竹竿，竹竿衣架上挂着几件松垮变形的汗衫。
“这里。”顾顺说。
两人走进楼里，一股难闻的霉馊味混着尿骚扑面而来。
李懂捏着鼻子，生理上十分拒绝。
顾顺说，“让你在外面等着，非不听。”
李懂瓮声瓮气反驳，“你管我。”
顾顺啧了一声。
走到二楼门口，左侧那间房门木板糟烂不堪。
顾顺低声嘱咐，“退后。”
李懂乖乖闪到一边。
顾顺右脚全力一踹，当的一声巨响门板从中间裂开道缝，锁芯哗啦滑脱落地，整扇门摇摇欲坠。
房门正对着客厅，客厅空无一物，两侧墙壁斑驳掉漆，墙角一堆废弃木料，正中间一张桌子，四把椅子。正在打扑克的四人听到声响俱是吓得一激灵，靠近窗户的那个人率先回过神，其余几人警惕地望过来。
顾顺笑着打招呼，“小五，好久不见。”
和其他三个光膀子的人截然不同，小五穿着整齐，眉眼清秀，他摇摇晃晃站起身问，“你怎么来了？”
顾顺说，“明知故问，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没想到这么快。”小五说。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老K在哪。”
小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顾顺淡淡一笑，“那总归有话要带给我吧。”
小五闭了闭眼，“匡叔说从赛道上丢的东西，就从赛道上夺回来。”
顾顺挑眉，“这是要和我比赛？”
“嗯。”
“规则？”
“没有规则，如果你能赢满三次，匡叔说他任你处置。”小五顿了顿强调说，“如果你能安然无恙站在他面前。”
顾顺笑了一下，“好。”
李懂拽顾顺衣角，顾顺转过头示意他没事。
“你……”小五把话咽了回去。
顾顺问，“什么时候开始？”
“下周五，每周一次。”
“好。”
顾顺正准备走。
留着莫西干头的瘦子站起身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逛窑子呢？”
顾顺淡淡笑道，“那你岂不是婊子？”
莫西干恼羞成怒，从墙角捡起根木料，木料顶端露出一截钉子，其余两人见状也抄起家伙。
气氛凝重，剑拔弩张。
三人朝着顾顺李懂走过来，顾顺将李懂拽到身后。
小五喝道，“让他走！”
莫西干转过头目龇欲裂。
小五沉声说，“他出了事，谁比赛？你配吗？”
莫西干忍着怒火，转身用力将木棍扔到墙壁上。
顾顺轻声嗤笑，如愿以偿看到莫西干握紧双拳又不能发作，拉着李懂下了楼。
还没走几步，小五从楼里冲出来，“顾顺。”
顾顺停下脚步。
小五说，“你活不到跑完三场比赛的。”
“不试怎么知道不能。”顾顺说。
小五犹豫一下问，“你，去看葭苇姐了吗？”
顾顺摇摇头。
小五有些恼，“你害了她。”
“你亲眼看到了？”顾顺反问。
小五挖苦道，“顾顺，你真是没有心。”
“有啊，他一心扑在我身上，你看不出来吗？”李懂插嘴。
小五打量李懂一眼，嘲讽顾顺，“你有心，你把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扯进来。”
顾顺身形一顿，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懂咦了一声，他说，“关你屁事啊？”
小五被呛得哑口无言。
“走了。”顾顺示意李懂。
走到小商店门口，顾顺拐进去说，“软利——”
李懂后脚跟进来，打断他，“不行。”
顾顺挑了挑眉。
李懂从货架拿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食扔到收银台，吩咐顾顺结账。
从小商店出来，顾顺嘴里无所适从，问李懂，“不让抽？”
李懂从塑料袋里掏出盒口香糖递给顾顺，“嘴里嚼点东西会舒服点。”
顾顺认命地接过口香糖。
走到楼区出口，他叫，“李懂。”
李懂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说了不算。”
顾顺静静看着他。
李懂问，“顾顺，你真的杀过人吗？”
“没有。”顾顺说。
李懂咧开嘴，“那不结了，我知道你是好人就够了。”
顾顺动了动嘴，组织不好语言。
李懂说，“顾顺你知道吗，其实生活很简单，选择一条路，走下去，不回头。”[1]
他说，“我已经选择了跟你一起，通天河火焰山也挡不住我。”
他站在夕阳阴影里，T恤随风鼓动，瘦弱的身体好像随时能迸发出惊人的力量。
顾顺忽然就安下心，“为什么是通天河不是流沙河？”
李懂说，“通天河有妖怪吃小孩，我得过去救人。”
顾顺又问，“为什么是火焰山不是五指山？”
李懂弯起嘴角，“我已经被山压了五百年啦，再有什么压我，只能是你。”
他眨了眨眼，语气暧昧。
顾顺笑了一下，“不怪我？”
“我是自愿，”李懂说，“不过也不亏，虽然现在你可能没那么喜欢我，但你下半辈子都是我的，日久总会生情嘛。”
顾顺笑着说，“你低估自己了。”
李懂问，“患难见真情？”
顾顺说，“还可以再高点。”
李懂问，“那你就是一厢情愿暗恋我呗？”
顾顺伸平手掌，向上抬高了一阶。
李懂笑得笃定又得意，“完了，顾顺，你对我一见钟情。”
他说，“巧了，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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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很简单，选择一条路，走下去，不回头。来自素鸡3东京漂移，Han的台词：Life is simple.You make choices and you don't look 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