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成为网黄的男人

马克图布

【顺懂】天罗地网 20

李懂穿好衣服拉开窗帘,窗外灰茫茫一片。

走到洗手间,牙刷放到嘴里蹭了几下味道不对,他吐出来才发现挤上去的是洗面奶。

洗漱完淘好米煮粥,最后盛粥发现米放多了,够他吃两顿。

还有5天就要过年,老板说快过年大家心思都不在工作上,提前一周放了假。李懂习惯把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冷不防闲下来还有点空落落的。

罗星又在微信上问了他一遍回不回去过年,李懂说不回。往年春节都是在亲戚家轮流过,年夜饭吃得拘束像同学聚会的饭局,今年总算能逃离。

吃过饭他画了会画,最后对着画纸上的轮廓愣神,反复几次不太满意又把画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背着画夹下楼。空气通过鼻腔进入胸肺,李懂咳嗽了一下,感觉吸了满嘴灰尘,又上楼拿口罩。他总也适应不了北京这种天气。

来到景山公园登上万春亭支好画架,入眼之处是被雾霾笼罩的紫禁城。风有些刺骨,他带着手套拿笔的姿势不太利索,画了一会还是作罢,这种天气出来写生真是犯傻。

晚上去超市买东西,路边一位戴红色帽子的小女孩凑过来问他,“哥哥,买支花吧?”

李懂一愣才想到今天是情人节,女孩的鼻尖手指冻得通红,他蹲下身问,“多少钱一支?”

女孩说,“十块。”

李懂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递过去,女孩说,“哥哥你自己挑。”

李懂点了点她鼻尖,“哥哥送给你的,情人节快乐。”

超市一直在单曲循环《恭喜发财》,到处都是结伴采购年货的人,年味渐重。

 

又过几天到了除夕,一大早就有同学发新年祝福,李懂磨蹭到晚上才挨个回了句新年快乐,又看到王覞给他发了句对不起,李懂犹豫一下,最后戳开王覞头像点了删除。

顾顺已经有两周多没联系过他,他点进顾顺的朋友圈,发现很久没更新过。

李懂不太了解北方的过年习俗,上网搜了一下都说要吃饺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入乡随俗。和面剁馅儿擀皮儿最后包完又发现有点多,饺子下了锅,李懂盯着锅发呆。

恍惚间听到敲门声,李懂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没两秒又有人在门外喊他名字,听声音像顾顺。

李懂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顾顺带着满身凉气,一把将他抱了满怀,胡乱亲吻他嘴角下巴,过一会又放开,“快给我点钱。”

李懂还没回过神,指指沙发上的背包,“钱包里有。”

顾顺拿了钱包跑下楼,李懂想起厨房还煮着饺子又赶紧走回去。

过一会传来咣当一下关门声,顾顺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他,又把下巴抵在他头顶,亲了亲他发旋,“手机钥匙都被没收了,等了好半天才打上车。”

李懂一开口发现声音有点哑,又清了清嗓子,“大过年的,你怎么来了。”

大过年的,司机都回家过节了,打车当然费劲。你怎么来了。

顾顺笑得轻快,“我怕没人陪你吃饺子你吃不下去。”

李懂揭开锅,水汽氤氲,他小声说了句,“是哪个傻逼不敢自己吃饭的。”

顾顺笑出声,问,“什么馅儿?”

“猪肉白菜。”

顾顺啊了一声,“我不爱吃白菜馅儿,我要吃扁豆的。”

李懂无奈,“你怎么这么多毛病。”

顾顺抱着他磨蹭了一会,“你给我包点放冰箱。”

李懂说,“冻久了不好吃。”

顾顺说,“行吧,等下次我想吃了你再给我包。”

李懂拍开他的手,“去倒点醋。”

顾顺又歪过头在李懂脸上亲了一口,“嗻。”

李懂坐到桌前才发现顾顺脸上带着伤,“脸怎么了?”

顾顺摸了下脸才察觉到疼,“我从二楼翻窗下来的,估计蹭着墙了。”

李懂找出瓶碘酒,用棉签蘸了在顾顺脸上的擦伤处蹭了蹭,顾顺疼得嘶了一声,又说,“等会我还得回去,我爸被电视台拉去给春晚当观众了,要不我还出不来。”

李懂动作一顿,擦拭完又把碘酒放回去,回到客厅坐好往顾顺碗里夹了个饺子,顾顺吃了一口,“出租在外面等着,吃完我就走,要不被发现了还得关我俩月。”过一会又笑了,“没想到我也有吃软饭的一天。”

李懂没说话,又往他碗里夹了个饺子,“快点吃。”

顾顺一边吃一边说,“马上就没事了,再等一个月,不用,再等10天,他3月有军演。到时候你请几天假,咱们去富士山看樱花,回去我让锐哥给你办签证护照。”

李懂嗯了一声。

吃过饭顾顺去厨房洗了碗,出来跟李懂说,“我走了。”

李懂盯着他没说话,顾顺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张开双臂,“过来,给我抱一下。”

李懂走过去伸手环住他的腰,顾顺捧起李懂的脸,额头相抵,“我真的,特想你。”

李懂一顿,踮脚去吻他嘴唇,顾顺心里狂喜也不急着回应,任李懂在他口腔内青涩探索,最后又掌握主权回以深吻。

过一会李懂松开手,“快回去吧。”

顾顺舔舔嘴唇,恋恋不舍走出门,一步三回头。

李懂说,“快走,我关门了。”

顾顺吸口气,走到楼梯拐角。

“顾顺。”李懂又叫住他。

顾顺回头,房间的灯光洒到门外,李懂逆着光,顾顺有点看不清他表情,“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过了几秒,但又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李懂轻声说,“好好吃饭。”

远处隐约有鞭炮声,顾顺只觉得吵,他点点头,又说,“你快进去,不然我真走不了了。”

李懂轻轻关上门,顾顺盯着门看了好一会才转身下楼。

 

大年初一,杨锐一行人给顾父拜年,顾顺被关禁闭的事大家都知道。庄羽从小和顾顺关系最好,说要去看看他,顾父同意了。

庄羽走到二楼书房,老管家毕恭毕敬开了门,顾顺看到他很高兴,“就知道你会来。”

庄羽撇撇嘴,开始嘲笑顾顺,“真惨。”

顾顺笑骂,“滚蛋。对了,3月我想去富士山,回去你让锐哥把李懂签证护照办了。”

庄羽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顾顺说,“废话。”

庄羽说,“我不信你爸能松口。”

顾顺说,“我有底牌。”

庄羽犹豫好久又开口,“要不还是算了吧。”

顾顺挑眉,“什么算了?”

庄羽说,“和李懂。”

顾顺斩钉截铁,“不可能。”想了想又说,“你把手机给我用用,我给他打个电话。”

庄羽一愣,“我没带。”

顾顺不信,“你逗谁呢?”

庄羽翻翻口袋,“你看,我真没带。”

顾顺想了想说,“算了,反正也没几天了。”

庄羽走后,顾顺从书架上随手拿了本书,封面写着三个字——镜花缘,翻了几眼没什么意思,翻完又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吉利,把书放回书架。

他总是控制不住去想李懂,想起昨晚那个吻,他摸了摸嘴唇笑了,笑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傻。

他坐在地板靠着书架闭上眼,想念如潮水铺天盖地席卷,胸口疼得几乎窒息,他拍拍胸口。

很快了,很快。

 

军演推迟,顾顺从三月初熬到三月中旬。从书房解禁出来,顾顺拿到手机先给李懂打了个电话,结果是空号。

顾顺有一瞬间耳鸣,以为自己打错了,点开备注号码没错,又打了一遍,电话那头依然是机械女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顾顺拿了车钥匙跑下楼,开车到了公寓,庄羽站在门口。

“他呢?”

庄羽沉默着不说话,顾顺又问,“李懂呢?”

他从庄羽身边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了几次都没插进钥匙孔,顾顺在门上砸了一拳,“操。”

庄羽有点看不下去了,抢过钥匙打开门。

照片没了,画夹没了,素描还在。胸口疼得厉害,顾顺死死按着,“我爸找他了?”

庄羽摇头,“你爸那么忙,真没时间搭理他。”

顾顺问,“为什么?”

庄羽没有见过这样的顾顺,哪怕当初躺在医院也没有,他有点不忍,别过头,“锐哥当初让他陪你半年,你带他过去吃饭我以为他也……”

顾顺有点恍惚,原来这么快,李懂站在雨地扔掉画夹那晚,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

我答应过杨锐。

你们是不是还说了别的?

没有。

你连自己的人生都决定不了,把我扯进去又有什么意义。

……

然后半年期满,他就这么走了,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在顾顺以为他也有点喜欢自己的时候。

顾顺想问问他,你是不是还没原谅我。

你愿意让我抱,愿意和我穿情侣装,煮面放两个鸡蛋,是不是也是假的。

庄羽怯怯开口,“你没事吧?”

顾顺扯起笑,“没意思。”

顾顺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蜘蛛,还是春蚕到死丝方尽的那种傻逼型。他剖心剖肺的快把自己折腾死了,吐出丝,打成结,织下天罗地网,就等着网住那个叫李懂的小东西。结果不仅没网住,还被那小没良心的放了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但是算了,没意思,他还可以去米兰看球赛,去冰岛看极光,富士山有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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