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像】追风少年顾海谈恋爱引发的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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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叫 追风少年 拓 顾海谈恋爱引发的 血 喜案
1.
顾海最近谈了个对象，整个人仿佛浸在一潭春水里，上头碧波荡漾，下面暗流汹涌，正中间一颗春心扑通扑通犹如小鹿乱撞。奈何他对象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什么鲜花红酒巧克力……诸如此类讨人欢心的办法完全入不了他的眼。
顾海拿捏不好分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一宿饼，第二天顶着熊猫眼进了教室。
他同桌李晓东捏着包牛奶冲着手机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顾海凑过去瞄。
李晓东飞快捂住屏幕，抬头看到顾海眼下乌漆墨黑的咦了一声：你怎么啦？
顾海：愁的。
李晓东：愁什么？
顾海：你谈恋爱都没烦心事吗？
李晓东抿嘴笑：没有啊。
顾海：……
李晓东：你说说，或许我能提点建议呢。
顾海：就是吧我对象有点怪，我送什么他都不太喜欢。
李晓东咬开牛奶包装袋咕咚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礼物攻势没用的话，不如…
顾海：有何高见？
李晓东：据我所知，热恋中的人都想看到恋人潇洒帅气的一面。
顾海：比如？
李晓东：比如我对象开车带我兜风的样子就特别迷人，或许你可以参考一下？
顾海托腮：你说的有道理。
整整一上午，顾海仿佛丢了魂似的，8个跳大神的齐上阵都叫不回来的那种。熬到下午也没见起色，好像有人在他凳子底下点了把火，烤得他坐立难安抓耳挠腮。
李晓东很是同情。
上完两节课，顾海背着书包一溜烟跑没影了。
李晓东把他桌洞里的书放到桌面摆成一堵墙打掩护。
今晚就是顾海的回魂夜，能不能成功全靠他对象大发慈悲了。
下午放学李晓东打开手机，这一节课里顾海接连发了好几条微信：
完了我撞车了…
我爸妈不在家…
快让老班来救我！
滨江路派出所！
救我！
快来！
！！！
……
李晓东吓得一激灵，脑补的全是顾海开着他最近新搞来的那辆车在高速上被撞得七零八落的惨样。没来得及打电话细问，拔腿跑出教室去找班主任。
2.
今天是林臻东与洪阔恋爱三周年的纪念日。
下午接受完赛车杂志采访，洪阔说出去吃晚饭，拿起电话就要订位。
林臻东一把拦下：就在家吃吧，烛光晚餐多好啊。
洪阔：那你做饭？
林臻东摇头：我可以打下手。
洪阔右手拍了下左手背讲冷笑话：这样打一下手？
林臻东撇嘴：好冷，哎别闹，说正经的呢。
市区郊区二三四五六环差不多吃了个遍，实在没什么新鲜的，最后洪阔决定还是在家做饭得了。
拌沙拉时蚝油没了，洪阔打发林臻东去买。
小区周边全是高档住宅楼，生活超市基本没有，林臻东开车去远一点的家乐福。刚到路口拐角就看见一辆稀奇古怪的家用车，听声音还是改装过的。
林臻东开上前和那辆车并驾齐驱等红灯，探出车窗挥手。
对方摇下车窗，露出一张学生模样的脸。
林臻东：小伙子，你那什么车啊？
对方：AE86啊，怎样？
林臻东瞬间来了兴致：AE86？飙一下啊？
他单纯想欣赏那辆车的性能，殊不知自己开着辆拉风又壕气的绿色保时捷911 GT3 RS，这种举动在对方眼里变成了挑衅。
对方也不服输：随便啊。
林臻东说：我让你30秒。
绿灯亮起，两人相继驶向街对面。
林臻东又停在原地等了半分钟，然后一脚踩下油门。
86与保时捷如同两条胶着的游龙穿梭在马路上。
路过家乐福时，林臻东把买蚝油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追着86径直来到滨江隧道。
3.
修鹇化成人形后也沾了些人类疾病，这两天刚做完痔疮手术，死乞白赖躺在医院要休养生息。
贺兰静霆白天目不能视，晚上医院又要关门，迫不得已下午拎了根盲人杖去滨江医院探望自己兄弟。
听修鹇哼哼唧唧半天，刚从病房出来又听到了尾随而来的脚步声，贺兰静霆也没在意，摸索着继续往前走。
那人小跑几步追上来：兄弟你看路不方便吧？我扶你出去好了。
声音有点流里流气的，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人。贺兰静霆想看看他要耍什么把戏，点点头：好啊，谢谢。
那人搀扶起贺兰静霆胳膊：小心脚底下楼梯，对，哎对，步子迈小点。
走出医院，来到隧道前的十字路口。
那人忽然变脸似的宛如老赖附身：我属于有偿服务的，送你出医院呢就当免费赠送了。
原来是想要钱，还兜这么大圈子。贺兰静霆只觉得好笑，稍微偏过头大致感受了一下对方身高，他头顶刚好擦过自己鼻尖。
那人喋喋不休：你要过马路，收你一百，你要打车送你回去的话加三百，车费自理啊。
贺兰静霆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
旁边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女音：小伙子，你这是讹人呐？钱可不是这么赚的！你这良心都黑啦！
那人紧忙狡辩，却没什么底气：谁讹人了？你哪只眼看到我讹人了？说话要负责啊。
古道心肠的女声又说：欺负人家看不见啊，别说了，报警！让警察来说道说道！
4.
青禾男高是一所中日混合高中，内部成员两极化严重，为首的两拨学生历来不和。
一拨是以头领悟空、军师谭嘉木、跟班幺鸡二饼阿屁等人组成的斗战胜佛，另一拨是以来自日本群马县的高桥兄弟为代表的赤城红日。
学校最近调来一位女老师，刚一来就陷进了漩涡中心。赤城红日的弟弟高桥启介对她展开了猛烈追求攻势，奈何她却格外偏爱悟空。一来二去启介被惹毛了，看悟空越发不顺眼，遂而下战书。
这天下午体育课，1500米长跑后解散自由活动，斗战胜佛一拨人前往废弃操场应战。
谭嘉木看了一眼手机，他对象发微信说晚上开车去江边兜风。
谭嘉木想了想，飞快制定好作战策略，让悟空和高桥启介单打独斗，对方不是悟空对手，速战速决他好赴约。
一行五人到达目的地，高桥启介已经集结了二十几号人等着。
阿屁骂了句操：下三滥，打不过就玩阴的。
骂完朝高桥吐了口唾沫。
高桥怒火中烧，抽出双截棍朝阿屁脑袋砸过去。
双截棍没能目中目标，中途被悟空一把截获抓在手里。
悟空将棍子大喇喇一扔：咱俩的事，咱俩解决。
高桥启介：求之不得。
两人各自向前走了一步，挥拳相向。
幺鸡见状不妙，悄无声息溜走喊人。
两拨人立马掀起混战，赤城红日人多势众，没一会悟空谭嘉木四人渐落下风。
眼看着就要陷入困兽之斗，空旷的操场外响起警车鸣笛声。
谭嘉木远远看到幺鸡，趁众人愣神的空当飞快给他发了条微信：去找体育老师。
5.
傍晚五点，吴风从出租房出来，丢掉垃圾，扔给矮墙上蹲着的狸花猫一小块肉干，拐了三条红砖白瓦的小巷，穿过一条地下通道。
5点15分，他准时出现在滨江路车站。
环城线212，他是第三次等那班公交了。
吴风点燃一根烟，却没抽，夹在指尖，直到烟火熄灭。
公交缓缓停在站牌前。
比往常晚了7分钟，至少在他心里，这不算好征兆。
吴风站在车厢外向车尾扫一眼。
司机不耐烦：上不上，不上关门了！
吴风又看了一眼，飞快跳上车，走到车厢尾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前面座位有个人，倚靠在车窗和椅背的夹角，怀里抱着吉他，耳机里放着猜不出的歌，鸭舌帽帽檐斜斜搭在头左侧。
这是吴风第三次看到他。
他睡得熟，所以没看到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与物。
比如隧道尽头光线昏暗的出口，一辆绿色保时捷与熊猫色Turneo撞上了防护栏。
出了隧道开过地面上的十字路口，扶着盲人的青年被一旁的中年女性拉拉扯扯。
废弃操场上，浩浩荡荡两拨学生持刀执棍，大打出手。
……
公交如同巨大的礼物盒子，乘客就像礼物。盒子摇摇晃晃压过斑马线，穿过一个个路口和高架桥，再将满车的礼物送往东南西北不同的房子。
春寒料峭，风从玻璃窗缝钻进来，吴风裹了裹衣服。
他已经很久没有坐过公交车了，也很久没有试过这么接近一个人了。虽然他知道这条路不是很远，他知道不久他就会下车。可是这一刻，他觉得很暖。
6.
顾海蹲在派出所扒拉手机，想给他对象发微信又觉得丢人。等了将近一小时，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大院走进来。
看清为首的那人后顾海骂了句我操，蹭的站起身，四下寻摸有没有能躲的地方。还没等他找到藏身之处，那人已经大步流星走到跟前。
顾海讪讪：哥，你怎么回来了？
顾顺：不允许？
顾海：允许允许，没听说你要回来啊。
顾顺：上周我就说了。
上周顾海刚追到他对象，哪里记得这些。
顾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一提这个顾顺就来气，恨不能一枪狙了这逼崽子：你还有脸说？回回我休假你都得犯点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
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顾海下意识抱住头，等待接下来暴风骤雨般的铁拳。
拳头还没落下来，一小片儿警冲过来挡在顾海面前：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顾顺上下打量一番，小片儿警衣服穿得板正，矮自己半头，一双大眼，看上去跟未成年似的。
小片儿警被看得发毛，不自在地站直身子。
顾顺往他胸牌扫了几眼：叫什么？
小片儿警挺挺胸脯敬礼似的一板一眼：李懂。
跟在顾顺身后的是顾海班主任。
顾海趁机招呼：尹老师，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尹昉抓着他胳膊上下检查一番，除了脸和手上的擦伤没什么大事，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行。
顾海直点头：尹老师，我哥怎么会跟你一起来啊…
他以为尹昉打电话叫家长了。
尹昉安抚说：晓东告诉我你出事了，正好你哥来接你放学，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顾海直拍胸口：吓死我了。
顾顺一通狂轰滥炸般的盘问把李懂弄得有点懵。
顾顺：同志，你听说过蛟龙吗？
李懂：哪个蛟龙？
正说着又走进来两个人，李晓东和他对象侯爵。
李懂转过身：你俩怎么来了？
侯爵和李懂打招呼，李懂哎了一声。
李晓东：二哥，我来看我同学。
李懂指指顾海：这是你同学？
李晓东点点头，冲到顾海面前抓起他胳膊：你没事吧？
顾海对上侯爵充满警告的眼神，不着痕迹推开李晓东：没事。
心里一阵哀嚎，李晓东又让他成了众矢之的。果不其然，顾顺终于想起自己这个便宜弟弟：到底怎么回事？
顾海低头不敢吭声。
李懂解释：未成年，无证驾驶，破坏公物。
顾海指指从刚才就被晾在一旁的人，紧忙开脱：他也撞了！
众人目光转向一旁。
派出所大院外响起一阵跑车声，林臻东笑着站起身对顾海嘚瑟：小子，我成年了。
跑车声在派出所门口戛然而止，过会走进来一个戴墨镜穿绿色连体服的青年。
林臻东对李懂说：警官同志，破坏公物是我不对，该交多少罚款您尽管说。
又迎上去讨好来人：你来啦。
洪阔摘下墨镜瞪了他一眼，递给李懂张名片：对，我们全力配合。
李懂点点头。
这时大院又进来一群人，顾海看到在心里骂了句我操，飞快理了理衣服。
7.
郑易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其中被举报讹人的青年喋喋不休。
新民解释：警官您好，我真没讹人，我俩认识。
贺兰静霆在一旁沉默不语。
新民捅他胳膊：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俩是不是认识。
郑易拍桌子：行了别解释了，就这样还叫认识呢？
新民立马噤声。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贺兰静霆的视力也恢复了。他终于看清对面的青年，低头坐着缩得像个鹌鹑，头发挑染着奶奶灰，被片警训得大气都不敢出。
郑易抬高声音：你知不知道你这叫敲诈勒索，严重点要吃牢饭的。
穷小子一分钱没讹到，还被恐吓说要吃牢饭，吓得脖子一缩，又抬起头，睁着一双大眼可怜巴巴瞅过来。
贺兰静霆接收到他求助的眼神，瞬间起了恻隐之心。
郑易：报警大姐说，你说得可溜了，一看就是惯犯。
贺兰静霆打断：不好意思警官同志，我们真认识。
新民一潭死水终于起了点波纹。
郑易：？？？
贺兰静霆：其实我看得见，他跟我闹着玩呢。
新民：？？？
郑易：！！！你怎么证明你看得见？
贺兰静霆：比如，警官同志你这个保温杯是蓝的，外套也是蓝的。
又指了指一旁处理交通事故的人：那边有8个人。
郑易气得不行：那你们这是在干嘛？
贺兰静霆笑着说：角色扮演。
郑易哦了一声：刚才怎么不说自己看得见？
贺兰静霆面向新民：刚才在路上他嫌丢人，要跟我分手，我这不是气嘛。
新民瞪大了眼：谁要跟你分手？
贺兰静霆笑得一脸宠溺：我知道你不想分。
郑易：那怎么不跟大姐说你俩认识。
贺兰静霆向新民使了个眼神，新民立马会意：我说了，她不信啊。
郑易无奈扶额：你们这是占用警力，懂不懂？
新民：懂，懂，对不起，我知错了。
贺兰静霆：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对错衡量的。
新民：……那你想怎么样？
贺兰静霆：我要坐摩天轮。
新民：……
郑易被晃瞎了眼，大手一挥：行了，你们赶紧走吧。
8.
李飞所在的这块辖区治安好，平时丢猫走狗都算大案，正闲得无聊，就来了个大案——青禾男高两拨学生打架斗殴。
案情不算复杂，但是涉及中日两方，传出去就是殴打国际友人，影响不好，所以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让双方和解，奈何谁都不肯先低头。
李飞没辙：得了打电话叫监护人吧。
没一会日方学生高桥启介的哥哥就赶到了。
李飞和中方学生代表说：给你家长打电话。
悟空：没有。
李飞：什么年代了，家里没电话？
悟空：我没家长。
李飞楞了。
有个人气喘吁吁跑进来，一进门就握住李飞的手：您好，我姓黄，是他们的体育老师。
李飞报上姓名：李飞。
黄景瑜赔笑：抱歉李警官，是我工作失职。您看，这都还是一群孩子，没什么坏心眼。
李飞点头：我建议和解，双方道个歉就没事了，但是谁都不听。
黄景瑜忙不迭附和，把悟空谭嘉木，高桥兄弟叫到院子，苦口婆心劝：能私了就私了，在警察面前做做样子，各退一步道个歉不就完事了？
好说歹说总算劝动了，一群人往屋里走。正好另一间屋里出来几个人，双方打了个照面。
黄景瑜以为自己眼花了：尹昉？
尹昉看过来，有点震惊：黄景瑜？
黄景瑜忙点头：是我，是我，你怎么在这里？
谭嘉木插嘴：老师快点，李警官在等我们。
黄景瑜应了一声，对尹昉说：你有没有时间？等我会，马上处理完。
尹昉点点头。
谭嘉木看了旁边的顾海一眼，顾海伸手挡住脸不说话。
进了屋双方面对面站好，李飞站在中间觉得情景有点诡异，自己就像个证婚人。
谭嘉木示意阿屁：阿屁，道歉。
阿屁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是我。
谭嘉木甩过去一个威胁的眼神，意思是因为你先挑的事。
阿屁有苦难言，对着高桥启介忿忿不平：对不起。
高桥启介也不理人。
李飞看向高桥凉介。
凉介命令道：Takahashi（应该叫启介但青禾里就是这么叫的嗯为了融梗），道歉。
启介不服气：Aniki！
凉介眼神冷下来。
启介不乐意说道：对不起。
李飞一拍手，完美大结局。
结束后一群人往外走。
李飞：哎，你留一下。
谭嘉木指脸：我？
李飞摇头，指向悟空：你。
悟空莫名其妙。
李飞：我得填出警记录，你配合一下。
黄景瑜：还是我来吧。
李飞痛快拒绝：你不行，就他。
悟空：那你们先走。
黄景瑜一脸担心。
李飞：没事，等会我送他回去。
9.
收完罚款，李懂算是把这起交通事故处理完了。
郑易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
李懂：怎么了？
郑易：气的。
李懂：气什么呀？
郑易：白忙活一场，还吃了一嘴狗粮，你说气不气？气不气！
李懂捂嘴笑，正巧电话来了。
今天轮到他跟李飞值班，他早早订了外卖。
李懂拿完外卖，挑了一盒炒粉一盒凉菜走到李飞那屋。
李飞和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伏在桌上奋笔疾书。
李懂：哥，吃饭了。
李飞看了看天色：都这么晚了。
李懂：嗯。
李飞问悟空：吃饭没？
悟空心想你这不废话吗，我上哪吃去。
李飞纳过闷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
又问李懂：今天咱俩值班？
李懂点头。
李飞想了想：把你的饭拿过来。
李懂乖乖照做，回来李飞正指导小孩写字：别这么写，这样，嗯对。
李懂把饭放到桌上：刚才晓东跟侯爵来了。
李飞：小崽来干嘛？
李懂：晓东同学撞车了，他过来看看。
李飞：嗯，他没事就行。
顿了顿又说：行了，你先回家吧。
李懂：啊？
李飞：我自己就行，反正9点小陈他们就来换班了。
李懂看了悟空一眼，会意道：哦。
10.
从派出所出来，新民转身要溜，却被贺兰静霆一把拽住。
新民：你干嘛？
贺兰静霆：你不是说要跟我去坐摩天轮。
新民：我什么时候说了？
贺兰静霆：就刚刚，你别翻脸不认人。
新民：……
贺兰静霆：去吧，看看夜景也挺好。
新民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贺兰静霆抓住他手指：1，别晃了，我看得见。
新民啧啧称奇：我看你白天跟瞎子没两样啊。
贺兰静霆避而不答：你干这个，是因为缺钱？
新民：废话，不然谁愿意坑蒙拐骗啊。
贺兰静霆笑了一下：你说你是有偿服务？
新民：嗯。
贺兰静霆：那去坐摩天轮吧，扶我过马路一百，打车送我过去三百，车费门票我自理。
新民眼前一亮：一条马路一百？
贺兰静霆：嗯，坐完摩天轮送我回家五百。
新民迫不及待搀起他胳膊：还等什么呢，快走。
11.
车停在派出所门外，洪阔一言不发拉开车门，林臻东跟着钻进去。
洪阔冷着脸：开你的车。
林臻东厚脸皮：什么你的我的，是咱俩的。
洪阔看他不知悔改的样子一下恼了：说了在京东到家（此处广告植入未收费）买一瓶让人送过来，非不听，非要出去。
林臻东凑过去抱住洪阔，二话不说就是亲。
洪阔被吻得没脾气。
林臻东勾着他脖子道歉：哎是我的错。
洪阔嗔怒：净给我找事。
林臻东：今天一出门看见辆改装过的86，没忍住就飙了一会，怪我怪我。
洪阔：飙就飙，怎么还能撞了？
林臻东：小孩好胜，在隧道口超车也不管对面有公交，剐了我一下就撞护栏了。
洪阔：……我怎么看你才像小孩？
林臻东哈哈笑：你别说，那小孩资质不错，回头可以招进车队。
洪阔：嗯，车怎么办？
保时捷撞上护栏，车头铁皮凹陷，但是不影响开。
林臻东：先扔这儿吧，明天让小孟开回去。
洪阔：好。
林臻东又亲了他一口：赶紧回家吧，干正事。
12.
班主任和顾海要等人，李晓东决定和侯爵先走。
临走前李晓东把顾海拉到一边低声问：刚才那个是不是你对象？
顾海傻兮兮点头：是啊是啊。
李晓东夸赞：挺好看的。
顾海一脸嘚瑟：那可不。
李晓东：怎么不跟他打招呼啊？
顾海：我这不脸上挂彩太丑了。
李晓东：……
顾海：都怪你。
李晓东：我怎么啦？
顾海控诉：你也没说你对象开的是迈凯伦啊。
李晓东安慰：没事，开什么车不重要，重要的是开车的人是你。
顾海：哦，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跟尹昉打完招呼，侯爵和李晓东开车扬长而去。
李晓东摆弄起手机。
侯爵：饿不饿。
李晓东：有点。
侯爵：别看手机了。
李晓东：怎么啦？
侯爵腾出手夺过李晓东手机塞进外套口袋。
李晓东：手机的醋你也吃呀？
侯爵：吃。
李晓东：说得我都饿了。
等红灯的空当侯爵摸了摸李晓东软趴趴的头发：想吃什么。
李晓东想了想：烤串。
侯爵：不行，不卫生。
李晓东撇撇嘴：你这样太不接地气了。
侯爵：跟我接不接底气没关系，是你想吃。
李晓东点头：我是想吃。
侯爵：那求我。
李晓东：求你了，侯爵哥哥。
侯爵无比受用：哪家？
李晓东：听说这边新开了一家店，特好吃。
侯爵：叫什么？
李晓东：老范烧烤。
侯爵打开导航。
李晓东捋顺被他扒乱的头发，贴着刘海比了个剪刀手：长了，该剪了。
侯爵瞥了一眼：有点。
李晓东自言自语：剪什么样呢？大哥二哥那种寸头就挺好的。
侯爵：剪那么短干嘛，又不去当兵。
李晓东：我就想想嘛。
侯爵：有空还不如想想学习。
李晓东堵耳朵。
侯爵：等你考上大学我就快毕业了。
李晓东：到时候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侯爵：是，前提是你别复读。
李晓东：知道啦知道啦。
13.
青禾男高一行人在派出所门口散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黄景瑜和谭嘉木走向一旁的石狮子。
尹昉和顾海在那儿等好久了。
黄景瑜看了看顾海问尹昉：这是你学生吧？
尹昉点头，又看一眼谭嘉木：这也是你学生？
黄景瑜点头：好久不见了，找个地方聊聊吧。
尹昉：好。
黄景瑜：先把这俩熊孩子送回家吧。
尹昉：好。
顾海抢先说：不用了老师，你们走吧，我们俩一起回去。
尹昉：你们俩一起？
顾海拉了一把谭嘉木，猛点头：嗯，我们俩认识。
黄景瑜也有点诧异：真认识？
谭嘉木点头：认识。
黄景瑜和尹昉对视一眼，还是有点不放心，犹豫着问：那我们真走了？
谭嘉木和顾海异口同声说好。
黄景瑜和尹昉一前一后走到马路对面。
黄景瑜慢悠悠走。
尹昉慢悠悠跟着。
黄景瑜放慢脚步，尹昉走到他左侧。
后面一辆开着夜灯的电动车滴滴按喇叭，黄景瑜拽过尹昉，让他走到里面。
你——
你——
黄景瑜：你先说。
尹昉：还是你先吧。
黄景瑜顿了顿：还跳舞吗？
尹昉摇头：筋都抻不开了。你呢，还踢球吗？
黄景瑜：偶尔踢一踢。
尹昉：真好。
黄景瑜：在哪儿上班呢？
尹昉：一中，你呢？
黄景瑜：我在青禾。
尹昉：哦。
黄景瑜沉默一会说：毕业以后就没你消息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尹昉不语。
黄景瑜：没想到你又回来了。
尹昉：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黄景瑜：咱俩离这么近，居然都没见过。
尹昉还是不说话。
黄景瑜停在路边盯着尹昉，目光咄咄逼人。
尹昉招架不住，作势要走。
黄景瑜眼疾手快拽住他双手固定住。
尹昉没挣脱开，转过头：别这样。
黄景瑜偏不撒手，执拗地问：你结婚了吗？
尹昉摇摇头：没有。
黄景瑜笑了一下：我也没有。
尹昉不可置信地转回来直视黄景瑜。
黄景瑜自嘲着笑了一下：你走了之后我报了体育学院，三年谈了四个女朋友，都是隔壁空乘学院的，脸好胸大个高，亲过嘴，也上过床。
尹昉听不下去了，挣扎着想抽出手。
黄景瑜将他攥得更紧：但是都不长。跟她们在一起时我老想，怎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我回答不了自己这个问题，后来她们就都走了。毕业以后我去了青禾当体育老师，没什么远大理想，就顺其自然生活，也没再遇到什么挫折，存钱买车买房，该相亲就相亲，按部就班过日子，一辈子可能就这么顺风顺水走下去，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
尹昉红了眼眶：别说了。
黄景瑜眼里亮晶晶的：可是我不踏实，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可是我又想不起来。后来我老失眠，老梦到你，梦到你被我抱着放到单杠上晃腿，我就蹲在地上说你老实点别晃了，我头都晕了。可是你不听，一晃一晃的，这么多年就晃过去了。后来有一次醒了看到你送给我的护膝，我就明白了为什么我不开心。我忘了把你一块带走，我一个人去了我们憧憬过的未来，可是没有你，我一步都没走踏实过。
尹昉扑到他怀里：别说了，你别说了。
黄景瑜将他紧紧搂住，完全不在意过路人好奇的目光。
14.
等各自老师走后，谭嘉木打破沉默：脸怎么了？
顾海不好意思：蹭了一下。
谭嘉木：怎么蹭的？
顾海：……
谭嘉木不怒自威：说。
顾海：撞车了。
谭嘉木：没事吧？
顾海握紧拳鼓起肱二头肌：没事没事，我好着呢。
谭嘉木凉凉开口：我说车。
顾海泄了气。
谭嘉木：逗你呢，人没事就行。
顾海顺杆爬，又扭扭捏捏的：那个啥…
谭嘉木：什么？
顾海：昨晚我夜观天象，发现北斗难移，天狼耀青光，紫薇星暗淡，我掐指一算，估摸是你在想我。
谭嘉木毫不留情拆穿：昨晚下雨，没有星星。
顾海挂不住脸。
谭嘉木微微一笑。
顾海也笑了：那你想没想我啊？
谭嘉木推了推眼镜：你猜。
顾海托腮认真想了一会。
谭嘉木径直走远了。
顾海追上去说：饿不饿，吃饭去吧？
谭嘉木：走。
顾海抓起谭嘉木的手。
谭嘉木也没躲。
顾海咧嘴笑：你想吃什么？
谭嘉木：这边最近开了个烤串店，去看看。
顾海：听你的。
15.
李懂从李飞屋里出来，又碰到了顾顺：你怎么还没走啊？
顾顺：等你呢。
李懂一脸疑惑：等我干嘛？
顾顺：聊咱没聊完的事啊。
李懂还是没想起来。
顾顺提醒：蛟龙。
李懂反应过来：哦哦，哪个蛟龙？
顾顺：中国海军蛟龙突击队。
李懂眼都亮了。
顾顺：你下班没？
李懂：下了下了。
顾顺：还有事没？
李懂：没了没了。
顾顺：那走呗？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李懂：好啊好啊。
出了门，顾顺问：上的什么学校？
李懂：警校。
顾顺：看你挺显小的。
李懂：今年刚毕业。
李懂还是秉承自己的一贯原则，和不太熟的人保持安全距离。
顾顺：你以前也这样吗？
李懂：哪样？
顾顺：紧张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李懂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你在蛟龙是什么职位呀？
顾顺：狙击手。
李懂：厉害！！！
顾顺：想不想当海军？
李懂：想！做梦都想！
顾顺：刚好我们队缺个观察员，今年征兵你记得去报名，要是身体素质合格了，我帮你托个关系。
李懂：还可以这样？
顾顺：嗯，给你特殊待遇。
16.
李飞填好出警记录，把凉菜摆好：你吃炒粉还是炒饭。
悟空：我不吃。
李飞掰开一次性筷子递过去：别啊，等会浪费了。
悟空：炒粉。
李飞把自己那份炒粉推到悟空面前，自顾自吃起炒饭来。
悟空没动筷子。
李飞夹了一块藕丁：吃啊，没人下毒。
悟空：你这人好怪。
李飞扒拉饭：哪里怪了？
悟空：说不上来。
李飞：那就别说，赶紧吃饭，等我忙完送你回去。
悟空：我自己回。
李飞：别啊，我都答应你老师了，大人不食言。
悟空：哦。
李飞：你家住哪儿啊？
悟空：二矿家属院。
李飞顿了一下：二矿？
悟空：嗯。
前几年二矿工人集体在矿下遇难，上面没压住，最后上了报纸，在网络发酵后事件越闹越大，不过遇难工人家属倒也因此很快拿到了补偿金。
李飞：你妈呢。
悟空：没了。
李飞：家里还有什么人？
悟空：没了。
李飞：就你自己？
悟空：嗯。
李飞觉得饭堵在胃里像一块铅，沉甸甸坠得他要胃痉挛了。
正好郑易过来打招呼：飞哥，我走了。
郑易最近忙着整理卷宗，这一下就忙到了快八点。
李飞喝口水：忙完了？
郑易：完了。
李飞：路上注意安全。
郑易：好嘞，飞哥明儿见。
李飞：明儿见。
吃完饭等到9点同事过来交接完，李飞开车送悟空回家。
到了二矿小区门外，悟空也没道谢径直往里走。
李飞喊停他：等会。
悟空回头：又怎么了？
李飞：你打架挺厉害呀，今天都给人脑袋打出血了。
悟空：你现在是要教育我吗？
李飞下车甩上车门：没有，我就是说一下。
悟空：我不打他们，他们就会打我兄弟。
李飞：所以说你还是为了保护人呗。
悟空有点不耐烦了。
李飞走上前抓住他右手。
悟空吃痛，但是没躲开，他右手受了伤。
李飞用力一捏。
悟空咬紧牙不吭声。
李飞：你拳头硬，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有人比你更硬。
悟空瞪他。
李飞继续说：保护人的办法不止这一个，有时候暴力解决不了的问题，法律能解决。
悟空：你什么意思。
李飞：先自保，才能保护别人。
悟空：听不懂。
李飞：考个警校吧，早晚有一天你会懂。
悟空：早晚是多晚。
李飞：不知道。
悟空：那你说个屁。
李飞松开他坐回车里：等你啊。
17.
又到了吃夜宵的时间，入夜，刚加完班的男男女女走进店里，点上一瓶啤酒，配着刚烤完滋啦滋啦冒着油的肉串，正是最美好的滋味。对于烧烤店的阿蒙来说，这也是他一天中享受大城市最宝贵馈赠的时刻。
店里的客人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
阿蒙记得清清楚楚。
最先进来的那个富家公子哥带着一个看上去很乖的男生。
然后是穿着一中和青禾校服的两个学生。
后来又进来两个身条板正军人模样的人。
他们大概是互相认识，有说有笑，凑到一起去了包间。
店刚开业，老范变身周扒皮，一个人当几个人使唤。其实店里也没别人，就阿蒙和老范两个，阿蒙负责点菜、烤串、上菜，老范负责进货、卫生、收银。
阿蒙盯着热闹的一桌人，从贫瘠的语文知识里扒拉出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走出包间正矫情着，有人推开门走进来。
阿蒙看到来人眼前一亮：小郑警官，晚上好。
郑易脱掉外套，在大堂随便找了张桌子落座：晚上好。
阿蒙：还是老三样？十个肉串十个肉筋一盘素拼？
郑易夸赞：对对，好记性。
阿蒙笑起来，露出虎牙。
郑易：再加瓶啤酒吧。
阿蒙：今天怎么想起喝酒了？
郑易：嗨别提了，一言难尽。
阿蒙没再多问，从货架拿出瓶啤酒送到郑易那桌。
郑易也没要瓶起子，直接用牙咬开。
包间客人没再加菜，店里除了郑易也没别的客人了。
阿蒙坐到郑易隔壁桌：你不开心啊。
郑易：说不上来。
阿蒙：本来我也不开心，不过现在我好了。
郑易和阿蒙也算半个熟人了，问：你怎么了？
阿蒙：等夏天到了，范哥说出去摆摊。
郑易：挺好的，夏天在路边客人还多。
阿蒙：我怕你来吃饭的时候顺便把我摊收了。
郑易：哪能啊，我又不是城管。
阿蒙：那你夏天还来吃烤串吗？
郑易：来啊，到时候啤酒就该喝冰镇的啦。
阿蒙：夏天该上麻小了，你要不喜欢剥壳我给你剥啊。
郑易：你这小孩真会做生意。
阿蒙眯眼笑。
18.
吴风没等公交到达目的地就提前下车了，和那个男生一起。
鬼使神差的。
夜幕降临，附近商铺相继点亮彩灯。
男生背着吉他七拐八拐，拐进夜色里。
吴风悄无声息跟上去。
男生停在一家Pub门口推开门。
吴风又点燃一根烟，这次他抽了，烟吸进肺里。
最后一点烟火燃尽，吴风捻灭烟头扔在地上碾了一脚，走向Pub。
吴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声乐沸腾人头攒动，五颜六色的光折成一道一道的水波打在妖娆扭动的身体上。
烟与酒精、歌与舞蹈都是宣泄的一种方式。
吴风要了一杯酒，靠在角落里望着台上唱歌的男生。
他反戴着鸭舌帽，外套脱了随手扔到舞台上，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不像摇滚歌手，倒像搞民谣的。
他声嘶力竭唱着：
阳光和灯光同时照着我的身体
要么我选择孤独
要么我选择堕落
蓝色的天空给了我无限的理性
看起来却像是忍受
只有无限的感觉才能给我无穷的力量
妈妈，我就是一个春天的花朵
正好长在一个春天里
因为我的骨头也是蓝的
山谷有风吹过，吴风见证了一朵花的绽放。
19.
蛰伏许久的万物相继复苏，第一场春雨过后，全世界都是扑通扑通，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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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启介曾经也是暴走族的头呢…
群像好难写啊，请为飞空/风华/海木/贺新投上您宝贵的一票…以及为什么徐天不能拥有姓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