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Roads Untraveled 6
我要日更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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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没下起来，天一直阴着。
快下班时轮到李懂倒垃圾，垃圾桶在滚轮小板车上放着，回收垃圾的车和店隔着条街，他一个人推着也不算费劲。
等他倒完垃圾从后门绕回店里，桃子看到他说：“小懂！刚才有人找你。”
李懂一愣：“啊？谁啊？”
桃子眼里冒着星星：“一个特好看的帅哥！上次还来咱店里吃过饭呢！”
李懂心砰砰狂跳：“说什么了？走多久了？”
桃子说：“跟你前后脚，说有东西要还你。”
要还的东西应该是滑板。
李懂激动得想笑，但在桃子面前又不好表现出来，他咬了下嘴唇问：“还说什么了？”
桃子看他这样有点嫌弃，“想笑就笑别憋着，难看死了！”
李懂就乖乖笑了，弯着眼睛，露出小兔牙。
桃子撇嘴：“他说在路口等你，要是太晚就先回去了。”
李懂瞄了一眼墙上的表，还有十分钟下班。
餐厅还有两桌吃饭的客人，李懂手指绞着围裙下摆，隔几秒就往墙上看一眼。
桃子凑过来低声问：“那个帅哥叫什么啊？”
李懂刚敛回去的笑又挂在脸上：“顾顺。”
桃子又问：“有女朋友吗？”
李懂一愣：“没有，怎么了？”
桃子笑着说：“要联系方式追他啊，太养眼了，不追简直暴殄天物。”
李懂果断拒绝：“不行。”
桃子问：“为什么啊？”
李懂说：“他是我的。”
这下轮到桃子发愣了：“啊？”
李懂下结论：“我说，顾顺是我的，是李懂的，姐你不许惦记。”
桃子露出个“我懂”的表情：“噢那就没办法了，帅哥和帅哥的组合也挺好的。”
李懂抿着嘴，心满意足。
等下班点一到，李懂换下工作服脚底抹油似的就要溜。
刘叔喊住他：“小懂，牛排还要不要了？”
李懂又跑回去：“要！”
他从刘叔手里接过袋子道了声谢往外跑。
出门四下一望，没看到人。
李懂又跑到前面和左右的路口找了一圈，别说人了，连滑板的影子都没看到。
他有点失望，在路灯下一蹲，小声埋怨：就十分钟，都等不了。
抱怨完又有点委屈，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鞋带。
顾顺从便利店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数蚂蚁呢？”
声音从头顶传来，李懂噌的站起身，眼前一亮：“哥！你没走啊？”
顾顺把滑板递给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买烟去了。”
李懂笑得见牙不见眼：“你等会有事吗？”
“去平堂。”
是昨晚罗星出车祸的地方。
李懂一脚踩着滑板，小声央求：“你等我一会行吗？我想跟你一起去。”
顾顺点着一根烟，眯缝着眼说好。
李懂咧嘴一笑，晃了下手里的袋子：“我去喂麻团，你一起吗？”
顾顺点头。
李懂踩着滑板蹬了两脚，踩几下回头瞄顾顺一眼。
顾顺不紧不慢跟着，思考着这两天发生的事。
李懂最后干脆停下来单手拎着滑板，等顾顺走近了挨着站到他身边，并排走着。
夏夜傍晚的风吹得身上暖烘烘的，谁也没说话。
顾顺吐出来的烟圈在空气中缭绕又慢慢消散，李懂甚至能闻到烟的香甜味。他本来右手拎着滑板，顾顺走在右侧，他又把滑板换到左手。顾顺高他半头，李懂怀了点小心思，走几步蹦几下，又踮着脚尖想和顾顺身高持平。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顾顺心里那根弦一直绷着，这会看到李懂一蹦一跳跟个小孩似的终于放松下来。
“还想超过我啊？”
李懂笑得开怀：“23窜一窜，我还能长个呢！”
顾顺没再说话。
李懂右手偷偷比划着牵手的姿势，自顾自笑着。
胸腔仿佛被填满，他忽然觉得等了这么久真的值了。
等走到长着梧桐树的那条小巷，李懂蹲在树下喊了两声：“麻团——麻团——”
一只圆滚滚的小土狗从巷子阴影里跑出来，看到顾顺也不认生，在顾顺脚边转了一圈又跑到李懂身边，在他手掌和脚下又拱又蹭。
顾顺问：“这是你养的？”
李懂敞开袋子，麻团脑袋埋进去，偶尔抬起来呜咽一声。
“流浪狗。”
顾顺指着巷子里一个木制小窝问：“你做的？”
李懂嗯了一声。
顾顺又问：“怎么不抱回去养？”
麻团抬起头，黑眼珠水汪汪的，好像和顾顺有一样的疑问。
李懂挠了挠它下巴，对顾顺说：“我住的地方，养狗不方便。”
他住在仓库，出来工作把麻团锁里面它肯定憋闷，放出来又担心它在外乱吃东西。
顾顺站着抽完一根烟，盯着眼前的一人一狗，李懂圆润的后脑勺，麻团圆滚滚的脑袋，看起来还挺和谐。
喂完麻团顾顺带着李懂在附近的地下车库取了车，开到平堂一路无话。
顾顺停在出事的丁字路口，下了车李懂环视四周，这片是贫民区，散落着几栋待拆的危楼，墙壁上满是涂鸦，街道杂乱，垃圾遍地。
路边两侧楼面有剐蹭的痕迹，覆着零星点点的车漆。快到路口拐弯的位置有一滩油渍，和没清理干净的血迹混成黑红的一片，车盖撞烂后留下的细碎铁片隐约可见。
顾顺走到路口，沿着两侧街道各走了十多米，李懂尾随其后。
“你怎么看？”
李懂想了几秒说：“两侧楼都有刮痕，路面车辙很重，不出意外应该是路口有车挡着，星哥被两侧车辆包抄夹击，最后没了退路。”
顾顺说：“他脊柱中枪了。”
李懂愣了一下：“有狙击手？”
顾顺说：“嗯，你觉得在哪个方向？”
李懂忽然明白顾顺为什么要在楼群两侧检查路况，这条路两侧的楼稍矮，再远点较高的危楼是极佳的狙击点，尤其是右面那片。
“3点钟？”李懂迟疑着问。
顾顺点头：“刚才过去几个人？”
“13个。”李懂几乎没犹豫。
“第7个人手上拿的雨伞什么颜色？”
李懂想了想说：“他拿的不是伞，是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的应该是雨衣。”
顾顺挑眉，又点了根烟。
李懂很安静，等他说下句话。
过一会顾顺开口：“我有点私人恩怨要解决，这事跟你没关系，但是我需要个人。”
他话还没说完，李懂抢先开口：“我没问题。”
顾顺掐灭烟扔到地上踩了两脚，指着停在路口的LFA说：“我全身家当就这辆车，现在有一半是你的了。”
李懂轻声笑了：“顾顺，我不要车，我就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