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天罗地网 18
李懂挣脱了一下，顾顺没撒手，把他按在胸前，“两分钟。”又说，“你这是持保留意见吧。”
李懂被顾顺箍在胸前，能清楚听到他的心跳声。姿势所致，李懂点头的动作更像在轻蹭。
顾顺深吸一口气，呼出来又像叹息，“长期有效，随时兑现，看你心情。”
李懂沉默一会，又开口，“你真的没必要这样。”
顾顺松开手，“再说就没意思了，睡觉。”
李懂躺在床上带好眼罩，他起初睡在卧室，顾顺鸠占鹊巢后他又睡到沙发，但是每次醒来都是在床上，过几次也就作罢。
顾顺洗漱完躺到床上问，“罗星来了住哪儿？”李懂还没回答，顾顺又抢着说，“八成你想让他住这里，但是不好意思啊床位有限，我给他开间房弥补一下。”
李懂嗯了一声。
顾顺想了想又说，“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回来睡。”
李懂戴着眼罩睡意正浓，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元旦当天下午，罗星坐高铁到了南站。
顾顺一早就准备好开车过去接人，李懂说，“你别去了。”
顾顺不依，“那不行，罗星还管我饭了，来趟北京我不回请说不过去。”
李懂又说，“你换辆车。”
顾顺说行，然后找杨锐借了辆普通牌照的辉腾。
他们等在人流拥挤的出站口，李懂远远看到罗星挥起手臂。
顾顺拽了他胳膊一把，向罗星招手，“你个儿矮他看不到，我来吧。”
罗星看到顾顺也有点意外，背着包走到出站口，“好久不见。”
顾顺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星哥。”
李懂问，“累不累？”
罗星说，“还行。”
李懂说，“怎么不早两天来？”
罗星笑了，又摸他头顶，“嫌我没给你过生日？这不怕你请假扣工资。”
李懂嗯了一声，顾顺看他一眼说，“酒店我订好了，星哥没什么行李，晚点办入住也无所谓。先在附近转转，晚上再接风洗尘。”
三人在车站凑合吃了午饭，顾顺开车在附近天坛陶然亭转了一圈。
晚上又到了后海，顾顺驾轻就熟带着他们拐进羊房胡同11号。
罗星盯着店里挂在墙上的招牌，厉家菜，落款溥杰。
顾顺说，“这儿不能点菜，他们上什么咱吃什么。”
没一会走出位耄耋老者，顾顺迎上去，“老爷子硬朗着呢。”
老者一笑，“老了老了，不如当年了。”说完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当年你爷爷带你过来，才这么大点，豆丁似的，一转眼长这么高。”
顾顺也笑，“我是吃了您做的鹿筋才抻筋长个儿的。”
老者爽朗大笑又和李懂罗星打招呼，“你们坐，当自个儿家别客气。”
菜上来顾顺挑了几筷子兴致缺缺，等李懂罗星吃完，顾顺和老者打过招呼出门。
酒店定在北京饭店，罗星在酒店门口挑眉，问，“是不是太破费了。”
顾顺笑了笑，“没有的事，这儿离天安门近，早起能看升旗。”
罗星拍拍李懂肩膀，“又给你朋友添麻烦。”
顾顺说，“星哥，李懂还得加班，我先送他回去。”
罗星又对李懂说，“早知道你这么忙我就不来了。”
李懂说，“我不忙。”
罗星说，“明天我自己去看升旗，你多睡会别早起了。”
顾顺招呼李懂上车，李懂对着罗星说，“星哥你早点休息。”
罗星说好，跟他们摆摆手。
回到公寓，顾顺进门翻了翻冰箱，“李懂，给做点吃的呗。”
李懂说，“我得加班。”
顾顺咧嘴一笑，“别怄气啊，赶紧的，饿着呢。”
李懂叹口气，从冰箱拿出昨晚的剩饭，胡萝卜黄瓜火腿切丁，打个鸡蛋，开始炒饭。饭炒的有点多，顾顺吃了一盘，还剩一盘，李懂用保鲜膜包好放在冰箱。
临睡前李懂说，“明天你别跟着了。”
顾顺问，“我在你俩聊天不方便？”
李懂说，“嗯。”
顾顺想了想说，“行。”
隔天李懂早早出门，顾顺没什么睡意，起床收拾完开车去了杨锐的会所。
陆琛，庄羽，徐宏都在。
庄羽说，“失踪人口再回归了。”
顾顺没理他，坐下给李懂发微信：晚上吃什么？
过了半个小时，李懂回：可能没时间做了，你在外面吃吧。
顾顺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手指在腿上一下一下扣着。
徐宏犹豫了一下对顾顺说，“换个人吧。”
顾顺问，“为什么？”
徐宏想了想又说，“不是一路人，阻碍太多。”
顾顺漫不经心开口，“阻碍就一个，他解不开心结。”
说完又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想吃你做的。
这次李懂回的很快：冰箱有昨晚剩的炒饭。
顾顺回：那等你回来吃。
庄羽凑过来，“宏哥说的没错。”
顾顺说，“不站我队？忘了小时候刺激我的事了？”
庄羽噤声。
下午顾顺又发微信问李懂：什么时候回。
一直没人回复。
李懂陪罗星逛了一天，出了地铁回到小区快10点。走到楼梯拐角，看到黑暗中一点猩红，声控灯有点失灵，李懂跺了一脚，灯亮了。
顾顺坐在楼梯上，叼着根烟，地上一堆烟头，看到他清了清嗓子，“怎么不回微信？”
李懂说，“手机没电了。”说完掏出钥匙开门，顾顺也站起身。
李懂问，“吃饭了吗？”
顾顺说，“没有。”
李懂打开冰箱，炒饭放了一天有点硬，想了想问，“吃面吗？”
顾顺说，“吃。”
李懂走到厨房，葱花炝锅添好水等锅开，过一会想起来什么，拿出扫把簸箕走到客厅递给顾顺，“把楼道的烟头扫了。”
顾顺接过来说，“嗻”。
水已经烧开了，热气从锅盖边溜出来，李懂把面放进去打了个鸡蛋，迟疑两秒又打了一个，最后切了两片火腿放进去。
顾顺坐在客厅沙发，李懂把面端过去。
顾顺夹了一筷子面，吃了一口又夹起鸡蛋送到李懂嘴边，李懂摇摇头说，“我吃过了。”
顾顺吃完发现碗里还有一个，咧嘴笑了，“我们家饭桌人凑齐的时候不超过十次。”
李懂一愣，忽然想到顾顺在他们学校食堂吃饭那次说，人多好啊，吃饭热闹。
顾顺又说，“我们家院里有颗石榴树，有次我爸关我禁闭，我翻窗摘石榴从二楼掉下去了，断了两根肋骨一条腿。结果他俩都回来了，陪我吃了顿饭，我那时候特开心，以为我病了他们就都回来了。”
“后来我又故意跳了一次。”顾顺眨眨眼，“可惨了，没人管。”
“庄羽还老在楼下刺激我，今天他妈做了什么好吃的明天又做了什么，他爸妈又带他去哪儿玩了。我就那时候落下的脾气，吃饭得有人陪着。”
李懂盯着他沉默了好久，顾顺狡黠一笑，“你是不是心疼了？心疼了喂我一口呗。”
顾顺说得风轻云淡，好像在讲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笑话。李懂没说话，顾顺继续吃面，“政治联姻你懂吧，他们就是。”
李懂又想到顾顺曾经问他，你说先有家还是先有感情。他忽然觉得那时顾顺是想和他说，先有感情，才有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