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天罗地网 17
路口红灯，顾顺停下来转头看着坐在副驾驶的李懂，窗外的光打到他脸上，忽明忽暗。
李懂闭着眼，头将将磕到车窗，顾顺伸手挡了一下。
过一会后面的司机狂按喇叭，顾顺回过神踩一脚油门。
李懂听到动静睁开眼，顾顺问，“吵醒你了？”
“也没太睡着。”李懂说完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北京又到了雾霾频发的季节。
过一会顾顺瞄他一眼，“怄气呢？”
李懂知道他说吃饭的事，“没有，比做饭省事。”
顾顺弯弯嘴角，问，“做饭做委屈了？”
李懂摇头，“洗碗太麻烦。”
顾顺不假思索，“那以后你做饭，我洗碗。”
李懂点头，又摇头，“你不过来吃饭就行了。”
顾顺笑出声，“喂喂醒醒，梦游呢。”
周末李懂收拾屋子，顾顺放了不少东西，本来就不大的房子越来越挤。
放在桌子的画夹有一段时间没打开了，李懂翻开楞了一下，最上面的画是顾顺，翻开厚厚一沓。最下面是之前没画完的线稿，画纸皱皱巴巴的，再继续画不大可能。
顾顺在客厅喊了两声李懂，没听到回应就走进卧室，发现李懂在盯着线稿发呆。
顾顺问，“现在还怕吗？”
“不知道。”李懂老实回答。那张照片他只在旅店看过一次，回来把布袋放在衣柜最底层，再没打开过。
顾顺说，“今天画她吧，你试着克服一下，要是难受就不画了。”
李懂嗯了一声。
顾顺从衣柜里找出布袋打开拿出照片，估算一下年龄，照片上的人比实际年龄显得苍老，但是眉眼温柔，右边唇角有一颗痣。他一直觉得李懂左眼眼皮上那颗痣长得很妙，李懂母亲也是。
顾顺走进卧室说，“你先闭会眼，等会我数一二三，数完你再睁开。”说完把照片放到李懂手里，又把手蒙到李懂眼上，“让你害怕的事，接受了，就会发现也不过如此。”
李懂点点头。
睫毛颤抖着扫过掌心，痒痒的，顾顺有些不舍，放慢声调，“一，二，三。”然后松开手。
李懂睁开眼，视线缓缓向下移，虽然有过心理准备，看到照片上的人心里还是一阵钝痛。
顾顺问，“想哭吗？”
李懂过了好一会摇摇头，又问，“她是不是很好看？”
顾顺点头，又说，“你和她很像。”
李懂摩挲着照片上母亲嘴角的痣，“听人说长在这里的痣聚财，一辈子衣食无忧。骗人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接受不了她离开的事实，后来慢慢就明白了，我得好好活着，把我的生命，和她共享。”
顾顺摸摸了他头顶，认真开口，“你会长命百岁的。”
李懂说，“谢谢。”
顾顺躺到床上交叠着腿，又指指桌子上的画夹，“今天我不用当模特了，睡会觉。你画你的，有事叫我。”
顾顺做梦了，梦到小时候。
他站在书房窗前，庄羽在楼下喊，“顾顺，我妈今天做了糖醋鱼，特好吃。”
顾顺说，“梅姨做的也好吃。”
梅姨是爷爷战友的女儿，父亲在战场牺牲了，把她托付给爷爷。
顾顺记得她做饭很好吃，后来出嫁了，顾顺就再也没吃到过。
院子里有颗很老的石榴树，书房在二楼，刚好能看到藏在树叶里的小石榴。
风一吹，他发现每个石榴上面都有一张李懂的脸，他伸手去够，明明平时轻易就能碰到的石榴却越来越远，李懂的脸也越来越远，他一翻身，从二楼掉了下来。
顾顺一下子醒了，满头满脸的汗。李懂坐在一边抱着画夹，问他怎么了。
顾顺盯着李懂愣了会神，说，“没事。”又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
回来看到李懂只画了一个轮廓，“照片挂起来吧，慢慢克服。”说完又找尺子量了照片大小，尺寸记好，打了个电话。
隔天李懂再回来看到顾顺已经把照片放进相框，挂在客厅墙上。
顾顺一脸得意，问李懂，“怎么样？”
李懂看了看，说，“挺好的。”
顾顺双手抱胸托腮想了一会，“你是不是美学基础没学好，这墙太单调了。”
李懂没理他。
又过了两天，李懂下班回来发现墙上多了几幅顾顺的素描，用相框裱好挂在照片附近。
李懂无奈，由着他去了。
元旦前两天，罗星给李懂发了条消息，说要去北京看他。
李懂挺开心。
顾顺凑过去看到备注的星哥，不太开心，“你们去哪儿玩？”
李懂说，“不知道，等星哥到了再说。”
顾顺说，“我免费给你们做导游啊，这么厉害的活地图去哪儿找。”
李懂想了想，“再看吧。”
顾顺掏出手机，时间显示23点55分，顾顺说，“别画了，快12点了，洗脸睡觉。”
李懂看了看时间，起身走进浴室，顾顺也跟着走过去。
李懂问，“你跟着我干嘛？”
顾顺说，“看你怎么洗脸。”
李懂洗漱完，顾顺堵在门口，掏出手机，已经过了12点。
顾顺说，“李懂，生日快乐。”
李懂一愣，说，“谢谢。”
顾顺又说，“送你件礼物。我想了想，现阶段不靠家里，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了。”
顾顺说完，张开双臂，“终身会员制。入会免费，帅哥考虑一下？”
李懂微微一怔，偏过头去。
顾顺站在门口，像个索要拥抱的小孩子。
李懂小声骂了句，“傻逼。”
顾顺把他揽进怀里，笑着说，“对，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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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日快乐。这个才是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