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天罗地网 3
天已经大亮，有几缕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顾顺还没醒，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他四处摸索，结果摸到一个人，立马惊醒了。
那人没睁眼，和他打了个招呼，“早。”
顾顺愣了三秒才记起昨晚发生的事，“你怎么没走啊？”
倒不能怪顾顺说这种拔屌无情的话，在他们圈子里一夜云雨完事走人再见心照不宣谁也不认识谁，再加上顾顺也没有搂人睡觉的习惯，所以冷不防醒来看见身边一大活人，有点接受不能。
李懂动了下眼皮，视线移到顾顺横在他胸前的胳膊，顾顺这才发现他把李懂整个人都箍在怀里。
“累，不想动。”
电话声断了，又响，顾顺抽出胳膊去接，他给李懂当了一晚上人形枕，手臂血液不通这会儿麻得厉害。手机刚划拉开就滑掉在地，他伸出左手去捡，电话那头的人笑他，“给你吓萎了啊。”
“我萎没萎你得亲自试试才能知道。”
“滚蛋。”
“有事说，没事挂了。”
“哎，别挂，别挂，听说昨晚你干覃莽来着？”
“这孙子在锐哥地盘下药，搁你你不干他？”
“庄羽还跟我说你抢了覃莽的人，连人祖宗八辈老底儿都盘清了。”
“人是谁的，他说了不算。”顾顺低头看着床上的人，李懂闭着眼似睡非睡，胸前全是斑驳的吻痕。他手欠去掐李懂红肿的乳·头，被李懂拍开了。他再掐，李懂再拍。反复几次自己没忍住，噗嗤笑了。
电话那边的人听到动静激动地连说两句我操。
“我操！我操！顾顺你床上有人？”
“有鬼。”还是艳鬼。
“我操，居然有人能在你床上过夜，真他妈牛逼，是昨晚那个？”
顾顺嫌烦挂了电话，看了眼手机，12点半，下午还有约。他从衣柜拿出套衣服穿上，又想起来什么，“不好意思啊，你衣服昨晚让我扯坏了，等会我让人给你送一套上来。”
李懂比了个OK的手势。
顾顺觉得好玩，问他，“你怎么不闹啊？”
“闹什么？”
“诬陷啊，下药啊，第一次还是跟男人，你不难受？”
“事都发生了有什么好折腾的，再说也是你帮我忙，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残了。”能哭能闹的，都是有恃无恐的，这道理他从小就懂。
顾顺一挑眉，“你还挺有意思。我有事走了，这房我长期住，你有什么需要直接打前台。”
毕业设计被盗用有可能面临延期毕业——心情不好平生头一次去酒吧放纵——被不好惹的人下药调戏——他动手了——更不好惹的人救了他——他和更不好惹的人上床了。
李懂在顾顺走后用两分钟时间消化了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
生存环境所致，他是个接受能力特别强的人，所以没怎么难过，眼下他有别的担忧。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酸痛难耐。顾顺做得太狠，但好歹算个人，给他做了清理。
他钻进被子又睡了一会，醒来冲完澡衣服刚好送上来。牌子不认识，大小刚好合身。
床被滚得皱皱巴巴的，他把被子床单收拾叠好，垃圾装进袋子系好换下来，背着包拎着垃圾下楼。
酒店楼下不远就有公交站，但是不直达学校。开了导航，一查到直达的车站还有3公里，他不舒服磨磨蹭蹭走了一个多小时，坐上公交再回学校已经晚上8点，他有点发低烧，没吃饭爬上床就睡了。
第二天是被舍友叫醒的，说是系主任找。他胡乱洗漱完去办公室路上开始想最近的糟心事，两周前交毕业设计被查出来抄袭，有三个人在他交稿前一天交了一模一样的，电子版打印版各一套，整套16幅，一张不差。
这事涉及的人多，性质恶劣，建校一百多年就出了一桩，系里十分重视。
李懂年初签了行业老大Thee设计，对方给出的deadline是7月15号，他凭毕业证入职，逾期视为自动离职。这个节骨眼出事，明显是被人摆了一道。
他平时没少得奖，作品风格也明显，真要查也好说。虽然系里口头上说很重视要严肃处理，但处理结果受不受一些外界因素影响谁也说不好，毕竟敢这么折腾的肯定也是后台硬的。
说到底不过是他拿了offer，有人看不惯想整他。
这件事只有两个处理结果。
他没抄袭，系里澄清，他拿毕业证走人。
他抄袭了，延期毕业，留校察看，或者毕不了业。
无论哪个结果，他都不能按约定时间入职。
留校察看或者再读一年都无所谓，不过是多交一年学费，他多做兼职总会有办法。但如果有人作梗让他永远进不了美术圈，这是最坏的打算，他并没有考虑在内。
李懂自诩能接受的事很多，但不能画画，唯独这一件，他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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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懂设定是幼年父母离异，少年生母去世，懂得多，看得透，坚强冷静，所以才能一个人活下去。
他又是不怕事的，本来就一无所有，所以不用害怕再失去什么。
走一个多小时是舍不得花钱倒公交。
不傻白甜，有时候现实就这样，哭完闹完咬牙活下去。
顾顺这时候理解不了，所以懂我先抱走了。
